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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间凝结在地上与枝头的薄霜,不等片刻,就在阳光下化开成片片湿漉的水渍,向着街头巷尾绵延开去,城门口一开,挑着担子的老农和找寻着伙计的青年一拥而入,踩着水,这些脚印就顺着走向城内,年尾就开始这样忙碌起来了。
今个一早,李幼白起床后锻炼一番,然后便更衣焚香祷告。
尽管真正的李幼白早就死了,可记忆是继承在自己身上,也算得上李湘鹤的弟子,怎么说都有师徒恩情。
天地君亲师,若没有李湘鹤对本身的教诲,恐怕李幼白就不会参与各种各样的事,学好武艺,早就享受生活去了,朝廷都不在乎百姓死活,自己干嘛要浪费时间多管闲事。
看着李湘鹤的灵位,李幼白那纤细的柳眉蹙了一下,恍惚间十五年前的画面从她眼前闪过,一年年,一幕幕。
她站在某处,摘下一朵于晨光下盛开的野花,递到某个人手里,“我们两个一定要好好活着,一定能看到太平盛世那一天的...”
李幼白瞬间回神,心中只觉奇怪,她竟会对别人说那样的话,而且这个人自己完全没有印象了,她所接触的朋友,大部分都没活着陪自己走来,估计又是哪个可怜人。
她看着师傅灵位前的缕缕香烟飘向空中,仰起头望向天穹,心中感慨,太平盛世听起来不错,但距离自己还是太遥远。
前世先辈花了数千年才做到的事,她怎么可能一蹴而就,终究还是要遵循历史发展轨迹一步步来的。
“问题不大,时间始终会站在她这一边!”
李幼白转头去准备早膳,家里多了十几号人,食物方面自然会消耗得更多,都是有武艺傍身的人,一个人就能顶两张嘴,所以要预备三十个人的分量,狠狠熬制两锅肉粥。
让这帮人待在自己家里总是个事,要快些找人将他们送到别处去才行,李幼白心里正思索着,睡醒的风铃便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了。
她睡在李幼白安排的偏房,就在自己正房旁边,风铃出来后看到升起的炊烟,揉着眼睛一路顺廊道快步向伙房过去。
城里有钱人的生活是极其舒服安逸的,风铃从未睡过如此踏实的觉,柔软的床与舒适的环境,睡眼惺忪的感觉自从她爹娘死后就再也没体会过了。
如今再次体会,便是十几年后别人家中,而这个家的主人自己也认识,并且还有着许多莫名其妙的联系,总的来说,像是命中注定一般,明明两人身份应该是没有交集的才对。
风铃脑子里胡思乱想,脚步加快,没多久就来到了伙房外头,里头男子打扮的身影在忙碌,看起来很忙,实际有种怡然自得的样子。
“昨晚睡的怎样,应该还好吧。”李幼白听到脚步微微侧头看去,看到风铃穿在身上的白裙,她忍俊不禁露出笑意。
“还好。”风铃抱住自己的双臂低下头搓了搓,轻轻应声。
她倒不是冷,只是有点不自在,头一回穿女子裙装还是洁白的纯色,她很不适应,毕竟自己并没有像小白那样白皙的肌肤,穿在身上,反倒是衬出她那独属于西域的肤色愈发显眼了。
对于中原女子钟爱美白的喜好来看,她有种不好意思见人的感觉。
李幼白打量片刻,看出风铃的窘迫,便笑说:“待会我出门帮你做套深色的衣服回来,你喜欢什么颜色款式的?”
对于小白的体贴,风铃心中高兴着,抬起头想了想,又摇头道:“只要不是白色的就行。”
很简单的要求却让李幼白心中发笑,在大漠里行走的剑客不怕死,竟怕此等孩童才会在乎的难堪,着实有点让人意想不到,李幼白并没有借此调笑,不然风铃很可能会羞愧难当,打一顿自己都是有可能的。
有时候女子心里的想法和爱好,真是有点捉摸不透,女人心当真可怕。
等到肉粥熬好,李幼白呼唤大伙过来,坐下一起吃粥的时候大概说了下她的安排,他们是不能随便到街上闲逛的。
朝廷重心全都放在北边,如今城内巡防并不严,可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走来走去,被逮到的话第一时间不好解决,至少目前是这样。
先把身上贼匪名头洗掉才能做其他事,这个过程要点时间,李幼白已经考虑好了,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让他们到兵部里谋个小职位,此事在李幼白看来并不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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